经过文科教研组的不断努力,学校终于同意让我们在白天开灯了。看不清黑板的问题终于完美解决了。后果是,大部分同学都多多少少的有了散光。
只是我没想到,学习生活里和我最亲近的不是我的练习册,也不是我的书。是老师们的粉笔,几乎每一天,用在我身上的粉笔就足够画操场一圈了。每个老师使用粉笔的时机和方法都不一样。但是这些粉笔却着实在第一个月与我形影不离。看我一一列举。
英语课永远是最催眠的,作为一个听不懂鸟语的人,我仿佛置身于寺庙,粉笔敲在黑板上就像木鱼的声音,伴随着念经般的话语。长春老师如果转行治疗失眠或许可以年入百万。
很可惜,在半梦半醒之见我并没有听见水手说话,只有长春老师得魔咒一直萦绕在耳边,我已经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了,只能保证我自己不入睡。水性笔在书本上留下的文字如果撕下来做黄做旧,放到地摊上,或许会有中二青年当宝贝符纂买下来。
“那一根粉笔像子弹一样,正中你的脑袋啊,你可不知道长春当时多神气。”沈纤云时候这样和我描述。当我被那颗“子弹”打出梦境时,退到教室最后当保安是最好的选择。又是一节别开生面的英语课。起码我学会了ouch这个单词啊。
与英语课相反,在语文可上,我是最活跃的。“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这句话其实就是夸太守好客,夸宾客有才。说这个徐孺子啊是东汉……”周胖子摇头晃脑的讲着。我在我的四周也没闲着,刘娜和李思瑶都转过头来,我横着坐,把脸对着张宇豪的侧颜,沈纤云也吧头伸了过来,“唉,你们说,王勃写完滕王阁序之后会不会招人嫉恨呐?本来啊,这次聚会的序应该是太守的女婿写的。但是中国人吗,总要客套一下。所以太守就问,谁想写一下,那帮文人都明镜儿似的,只有王勃年轻气盛,大手一挥,我写。也不知后来溺水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周胖子也忍无可忍了,又一枚粉笔头从我的头皮蹭过。张宇豪不厚道地笑了。
我长大不想当太空人,梅姨和红姨对我可好了,经常给我爱吃的粉笔头。每次上政治课和地理课是我总是提问题。“老师,为啥猪肉和牛肉会互为替代品呢?愚以为,当今家庭,足享牛肉者,必不因豚彘之贵贱而以猪代牛。而不常食牛者,岂因豚彘之贵而舍豚彘,购加贵之牛羊?怪哉!”梅姨被我蹩脚的古文恶心到了,赐我粉笔一枚。
“老师,春分与春分有啥区别?”
红姨:“春分不就是春分吗,能有啥区别?”
“非也,此春分飞彼春分。前者为公历三月二十一日,昼夜等分那天的春分,后者是二十四节气,春雨惊春清谷天的那个春分。它们是一天吗?如果是的话,为啥阴历和阳历那么巧,如果不是的话,又为啥叫一个名字,不怕弄混了吗?”很巧,红姨的粉笔角度都和梅姨一样。
董小姐的温柔是其他老师都不具备的,尤其是和她年岁差不多的苏姐。所以,董小姐想要撇我粉笔的时候一般是把我叫到讲台前,然后轻轻的取出一根,再砸到我的头上,嘴里还嘟囔“虽然孔子教导过我们,要仁者爱人,但是庄子的齐物思想也告诉过你,我砸你和没砸你是一样的,所以别怪我。”
苏姐可直接而暴力多了由于数学的结果只有两种,算对或者算错,所以我的问题也相对较少。但是每当我算题不写过程只写结果时,苏姐都会耳提面命“小强,你以为高考之看结果吗?一个结果才两分,一道大题十二分,你就懒吧。早玩有一天,你得吃亏。”苏姐的好心好意我当然明白,所以当我第二天还这么写时,我也有些后悔,之后,她提着我的耳朵,把一盒粉笔砸到我的头上,然后当面命令我捡起来拼好。
所以,我的学习生活和上课状态让不少老师又爱又恨。我也被同学们当做神人一枚。幸好我的成绩很好,不然的话,调皮捣蛋坏孩子的称号一定会在我的头顶闪耀的。我的父母也会被时不时的地通知,你们的儿子我可教不了。
每每回寝,我都能从脑袋上洗下来一层白粉。王宁总和我说“小强,你要是贩毒的话,都没人能住你。”这小子果然又欠干了。
愉快的日子过得很快,马上就要迎来第一次月考。我对这次考试没有什么太多想法,不会更好,也别更差。可是有的人却看得很重例如蔡雨萱和张宇豪。他们两个代表着世界上仅有的两种人。这两种人一种怕输,如蔡雨萱;一种怕不赢,似张宇豪。
经过一个月的熟悉,大家都混熟了,所以我如是地像沈纤云重复这这样的话,世上只有两种人,要么怕输,要么怕不赢。
沈纤云笑笑:“你知道吗,你是这两种人外的第三种绝色。”
“是吗?我怎么认为我本人就是三种绝色呢?”我戏谑地看着她
“那你说说吧,我倒要看是那三种绝色。”
“我脸颊的黝黑,痘痘的嫩红,和头发的粉白。这就是我的三种绝色。”我盯着她的眼睛,调侃地说。
她白了我然后低下头笑了起来。后来,我后悔至极,因为我错过了她的一次欢笑。或许这一次她的美,我今后再也见不到。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如果我当时将余光中先生的这首诗吟给她该多好?现在我已经没有机会了。沈纤云,她,才是我一生中见过的除了自然景色,和人间花色之外的,第三种绝色。
又扯远了,回忆就从第一次月考开始吧,因为从那以后,我的故事和我的青春,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