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纤云走在去讲台的路上,她的身姿和步伐柔美中透着坚韧。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一幅画展开了。
我看见五四时期的进步女青年走在变革的潮中,我看见戴着蓝套袖的女职工走在发展的车间,我看见西装西裙的白骨精走在时代的前沿。
当然,她只是简单地迈着步子,我的脑中却如同过电影般闪过一个个画面。可能是少年的白日梦在单调的教室里衍生,或许是今天的相遇给我的影响。况且我本事一个烂漫的人,周胖子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都有许多的影子,别说妙龄的少女了。
作为广播站的一员,沈纤云的吐字与音调都恰到好处。但是并没有人是完美的,她的介绍听起来是平平淡淡,也无极为出彩之言,但是从周胖子和她的对话中,满满的都是纤云历害。虽然如今持笔的我想多给她一些笔墨,但是当时的我并不是现在的我,记得她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动作。此情本无追忆处,如今空填字数行。这也算违背了文章不写一句空的准则了。
沈纤云的惊艳在于表演,张宇豪的惊艳则在于不屑表演。这厮上台,我叫张宇豪,谢谢。然后就没了。我当时以为这叫高冷,后来才发现这是闷骚。余下的同学我也不想写了,无聊而啰嗦。
文科一班一共三十二名学生,四个男生,两个长得好,一个像歪瓜,一个是裂枣。我自然不会是长得好的,但是女生们编的谣儿也把我损得太狠了。不是我长得不帅,是因为当今的审美不及七十年代。
其实也不怪人家,我的寸头在这个时髦的世界自然是老土了。再加上微胖和脸上的痘痘,自然是把颜值拉低了。可能我的父母比较怀旧,不仅给了我一个复古的名字,也给我一个复古的面容。他们还引以为豪,他们不知道的是,当他们自认摩登的是时候,别人说他们复古,当他们自认为时髦的时候,别人讥他们老土。
高中生的任务就是学习,学习,学习。一日不读书,就被家长认为面目可憎。开学了,放飞的心也收了回来。三点一线式的生活也重新回来了。
寝室当然是第一点。父母都在外打工,我自然只有享受大学之前的寝室生活了。比起初中,高中的住宿条件可好太多了。学校租了一个楼的两层,顶楼的五楼和六楼,男寝自然是在五楼,由于同样是多快好省时期的楼,隔音效果真的不敢恭维。所以我们男寝时常会听到楼上的咒骂声“这帮臭男生,大晚上的又不学习,又不睡觉,真吵。”我们得宿管大爷可为了我们给楼上的大妈赔了不少的笑脸。我们寝室一共四个人,我,王小强。我上铺王宁,这老小子还因为名字和一个笑星一样经常被我们要求演小品。我对面王涵墨,名字像个女孩子,却是个将近二百斤的大胖子。以及他的上铺王志立,一个有古天乐肤色和岳云鹏脸蛋的人。我们四个人恰巧都姓王,于是涵墨提议我们组成四大天王。没错,就是比我的名字还要复古的组合名字。鉴于我们三个一起都打不过他,我们只好屈服了。四个人里面只有我学文,其他三个都是理科大佬。全年组学理的有七百多人,涵墨能排进前一百。王宁差点,在前二百徘徊。志立是最强的,稳定在年组前十。我呢,没分文理之前比王宁强不了多少。但是别看王宁这老小子成绩在我们里面最差,但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每次一到周五,我们剩下的三个汉子蹲在寝室吃泡面,这厮在外面吃豆腐。四大天王,男寝最强。鞍钢高中,谁比我狂。这当然也是涵墨想出来的骚话。到是如今见到了周国富,还真觉的涵墨苗条了不少。
第二点自然就是教室了。偏居一隅的小教室因为临街所以光线还不错,所以黑板反光导致基本没人能看清老师的板书。拉上窗帘还太暗。学校还本着节能减排的的目的不让我们白天开灯。如果真的本着这个目的的话,学校就不会多次提起电费的事了。为了保证基因的多样性,我们班每周都要人口迁徙。每周都要换座位。就是下一周的座位是这一周的右前方。所以我附近不变的景象,只有张宇豪那张帅脸,我前桌刘娜的辫子,李思瑶的短发,以及我后座沈纤云的盛世美颜和张宇豪后座的蔡雨萱的黑框眼镜。学生时代总被大人们说是最美好的时代,我十分怀疑他们是不是读书读的少。早七晚七是大家的日常,像我们住校生则是早七晚九。
食堂自然不多说了,伙食也能下咽,我对吃还真没有什么要求。所以才导致我在高一上学期半年胖了三十斤,才导致了我被文科一班的女生说丑。
关于学习,我也没想到,我的文综合会强大如此,恐怖如斯。足矣弥补我英语不及格的漏洞。几乎每一次考试我的文综合都是满贯。当然我也没想到,即使如此,我与沈纤云的差距也没有越来越近,反倒想冰岛的生长边界,入两块大陆慢慢分开。
介绍一下我的老师团,周国富周胖子自然不用多说了,数学老师是一个留着短发(类似于男生发型的那种),叫苏畅,今年二十七八,下课还喜欢和男生们一起打篮球。英语老师则是一个地中海的大叔,他的严厉和严肃,与整个文科教研组另一个硕果仅存的男老师周国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所以作为英语差生,如今回到母校时我看到他还是心惊。此人叫李长春。历史老师是一名知性的女性。有着一头披肩长发,闲来爱在办公室里喝咖啡。他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清露,因为姓董,所以大家都亲切的叫她董小姐,事实上出了李长春我们叫老师之外,别的文科老师都和我们称兄道弟,姐妹称呼。政治老师和地理老师则是另外两个班的班主任,政治老师姓梅,叫杏梅。大家都叫她梅姨,不过可能只有我担心有一天被蜘蛛咬。地理老师叫李红,年绩与梅姨相当,我们自然叫她红姨。胖子,苏姐,李老师,董小姐,梅姨和红姨。她们不但教了我们知识,还教了我们做人与生活。他们是最好的老师。
有人问生活是什么,我想说,生活就是用死在白墙上的蚊子血作画。有人问爱情是什么,我想说:爱情就是,明知会烦恼,也要去打扰。我的新的生活来了,我的烦恼也来了。
我的生活不会平静下去,多少天之后呢?我忘了。我总结了人生中,至少是我目前的人生中最令我无法自拔的四件事情:失恋后苦涩的啤酒,炎夏里清凉的海风;深夜里不住的眼泪,雪夜中昏黄的街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