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格的战士职业测试失败了。
至此,他彻底失掉了成为职业者的机会。在爱丽丝世界,一个无法感应到魔法能量的人注定是个平民。
瑞尔小姐给了他两枚银币,让他想买什么东西就买。
「可是我不想买东西。」萨格拄着下巴,满脸沮丧。
「买东西会让人变得开心。」瑞尔小姐谆谆教导,「这样你就不再苦恼了。」
于是,萨格揣着两枚银币出门了。
艾兰德城的居民年收入大概是1金币,即10银币。两枚银币对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巨款,尤其这比巨款用在买东西上更显得奢侈。
瑞尔小姐不是第一次这样给萨格钱,实际上,作为一个城主小姐兼购物狂,她给萨格买东西的次数比给萨格钱的次数多得多。
萨格不知道该买些什么。如果瑞尔小姐跟他一起的话,一定会一家店铺一家店铺的逛,只要好看的东西一律买下来。
可是瑞尔小姐不能跟他一起——她被城主大人阿克曼子爵禁足了。
三天前,国家海军的十位军人在艾兰德海上捉住了一名海盗,即将在艾兰德城的阿克曼广场公开处决。出于对女儿安全的考虑,阿克曼子爵禁止了瑞儿小姐出门。
海盗是肆虐在大海上的黑色狂潮,人们对他们恨之入骨,却又畏惧他们强大的力量。
以往海盗们并不会光临艾兰德海,因为这里风暴无常。
艾兰德海是爱丽丝世界最著名的风暴之海,一年的大部分月份里,艾兰德海几乎都笼罩着风暴。
商船宁愿选择从齐尔川海绕过去,围着希尔纱岛大大的转一圈,也会远远避开这片海域。
只有每年的七月到九月、十二月到来年的三月是静海期,这段时间渔民往往会大量出海,甚至数日不归。
同时也是种植的时期。哪怕只有两季的收成,但也聊胜于无。
现在是六月底,一年的第二次静海期马上就要来临。
祭海节还有几天就到了,艾兰德城自上而下皆喜气洋洋。城主弗兰肯斯坦·阿克曼子爵为了庆祝节日,放开城门,免收这一个月城内贸易的赋税,因此城内的人比往常多了几乎一倍。
而处刑海盗就在祭海节那天。
萨格漫无目的地走着,来到了艾兰德广场。
广场中央有个铁笼,一个高大的十字形木桩矗立在铁笼里,木桩上绑着那名待处决的海盗。
海盗是个中年人,穿着破损的战士服和短皮靴,炽烈的太阳把他烤得皮嘴唇蜕皮。
这是萨格第一次亲眼见到海盗。
海盗睁开几乎粘在一起的眼皮,眼睛露出一条缝,觑了他一眼,随后又闭上眼睛。
「喂,你真的是海盗么?」萨格问。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吊在这里?」海盗说。
「你是战士么?」
海盗不耐烦地点了一下头。
「你既然是战士,为什么要去当人人喊打的海盗?做其它的不好么?与其抢夺别人的东西,靠自己双手挣来的岂不是更心安理得?」
「你怎么知道我抢东西时不心安理得?」海盗不屑地冷笑,「你也是战士?」
萨格落寞地垂下头:「我不是,我什么都不是。」
「我认识你,你是经常和城主女儿在一起的那个小孩。」海盗的音调变高了,「你来这么做什么?不怕我抓了你要挟城主么?」
「你被铁链绑着,还有这么大一个笼子,不可能抓住我。」
「那可未必。」
海盗扭了扭手腕。
铁链发出低低的呻吟声,似乎随时都会断掉。
「这点破铜烂铁,怎么能束缚一个8级的战士?」
萨格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你……你不是只有5级么?」
「5级的战士,可成不了一艘海盗船的大副。」海盗说,「我听说你水性很好,有没有做海盗的想法?你这种没有战斗职业的人,如果不做海盗,一辈子就只是个贫民。」
萨格像被人踩了尾巴一般跳起来,「我才不要做海盗,死也不要!」
「随你便。」海盗叹气地摇摇头,忽然又说,「如果当海盗的话,说不定能成为职业者。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冒着危险来艾兰德海么,因为艾兰德海有宝藏。据说得到了宝藏,实力就能一飞冲天,连资质最愚钝的人都能成为超级强者。」
「你骗人。泰尼斯妈妈说,海盗最擅长这种唬骗的把戏了。」
海盗翻了个白眼,「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又不指望你救我出去。」
「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这是个计谋。」海盗咧开嘴,「我们的目标是书记员,或者现在应该叫他:弗兰肯斯坦·阿克曼子爵。」
「城主大人?」萨格惊叫起来,差点引来了城卫兵。
「对,你们尊敬的城主大人。你的相好的,她的父亲。」
「瑞尔小姐不是我的相好的!你不要玷污瑞尔小姐的名声!」
「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歪了?你该关心的难道不是我们要对付城主?」
「哦,对,你们为什么要对付城主大人?」
「他当海盗时偷了我们一些东西,是时候还回来了。」
「当海盗?城主大人怎么可能是海盗?」
「信不信由你。他偷的东西和这次宝藏有关,我们势在必得。现在你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你会怎么做呢?」
「我要去报告城主大人。」
海盗仰头,眯眼看着逐渐被地平线淹没的太阳。
「那你得抓紧了,时间已经不多了。说不定你还真能救他呢,当然,如果他相信你的话……」
为了尽快赶到城主府,萨格几乎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他把与海盗的交谈告诉阿克曼子爵,但隐去了城主大人是海盗这一点。
听完之后,城主大人和旁坐的国家海军们哈哈大笑。
国家海军的队长汤姆森上士拍着萨格的肩膀说:「小伙子,我当时可是和那海盗亲自交过手,他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如果你看见他的惨状,就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了。8级战士……哈哈哈。」
城主也大笑:「孩子,泰尼斯牧师是不是常常用海盗的故事吓唬你啊?」
被他们一说,萨格也怀疑那海盗在诈唬自己。不过他还是放不下心,跑到瑞尔小姐的闺房把与海盗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瑞尔小姐一听萨格说起阿克曼子爵是海盗,脸上顿时爬了一层愠色。
她拉过萨格,郑重地问他:「萨格,你觉得我爸爸会是海盗么?」
萨格断然摇头。
「那个海盗就是骗你的。」瑞尔小姐抚着萨格的头发,「你涉世未深,很容易被一些人的花言巧语欺骗,这不怪你。不过,下次要是有人对你说这些奇怪的话,一定要马上告诉我。不然他们把你捉去当海盗、当奴隶,你还要帮他们数钱!」
那海盗确实说让我去当海盗来着。萨格想。
他说:「放心吧瑞尔姐,我记住了!」
「给你的钱花完了么?」
「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