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的模样，竟像个苦口婆心的劝导者。

像个局外人。

清清淡淡，事不关己，又坚决地不留余地。

他看着她，波澜不惊，“我知道，不明白不想去面对的是你。”

既然曾经试着去忘记过去，那么就代表他对她而言还有着吸引力。

只是他错过了他们之间重归于好的机会。

慕清清失笑，“是，我不明白，所以我不陪了。”

顾墨城看着她，他是这样英俊的一个男人，哪怕穿着没什么形的病服，也半点不损他的模样，仍是一身贵公子的气度。

他唇畔噙着极淡的笑，“不，你不明白，所以你才觉得你能离开我。”

慕清清看着他似沉寂又似炙热的眼神，回以同样的轻笑，“我为什么不能？”

男人低低徐徐的开腔，隐着不明显的虚弱，嗓音低得宛如是在耳语，“这两天我在等你过来，烨墨说要把你铐在我的床头……其实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他端详着女人脸上的神色，温温的笑着，似蛊惑，又带着一种波涛汹涌前的平静，低而哑，“你不来，我很失望。”

这句话原本是埋怨缱绻的，可由他说出来又显得轻描淡写。

慕清清看他面上淡淡的笑，心尖溢出某种混合的情绪，又听他低笑，“清清，你在我身边有这么没心没肺，可是怎么办呢，我还是觉得，跟你不在的这三年里相比，我还是要绑着不爱我又没心没肺的你，哪怕我出车祸，你也不来陪我。”

他拥有过她，失去过她，然后再不算拥有的霸占着她。

慕清清看着他脸上覆盖着的那一层薄薄的笑。

轻薄而沉静，带着某种心如死灰般的执拗。

她一下就站了起来，长发凌乱的披散开，咬唇朝他笑开，“顾墨城，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爱着这样一个我，又委屈又情深？”

“没。”她眉眼间的情绪尖锐，而他神色愈发的闲适，瞳眸深深的瞧着她，从容的道，“对你而言，我只是一个强占你的恶霸，这点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或许，有些时候他也曾侵入过她的心。

他是恶霸，他就这么坦坦荡荡的承认，他就是恶霸。

他留她在身边，不是什么情深挚爱，就只因为他要她，他非要她。

因为她不能同恶霸讲道理，他不会讲道理。

慕清清的手搭在椅子上，长发下的脸蛋唯剩冷艳，“顾墨城，不管我是七年前我回国接近你的那一刻开始，还是三年前我们结束的那一刻，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留下来。”

他微微的淡笑，“我知道。”

“如果你不是帝豪总裁，可以为我的家族带来利益；如果你不是叶潇潇心目中永远不会伤害她的男人，我不会选择你结婚，我可以像爬上你的床一样上任何男人的——”

顾墨城的嗓音终于变得冷漠决断，直接掐断她的话，沉沉粗哑，“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生气了。

终于生气了。

她慢慢的舒缓着气息，笑着看他，“你要不要试试看，我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