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伴们一愣,然后齐齐爆笑。
扎克说:「别人寻开心叫你一声『萨格牧师』,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施法者了吧?」
萨格没理他,与他拉开了架势。
扎克拔出腰间的劣质铁剑,双手握柄,腰身下躬,摆出标准的战斗姿势。
「我受过七年战士训练,独自猎杀过5头1级魔兽、3头2级魔兽和1头3级魔兽,完成过5次佣兵任务,光是武器就砍坏过7把。」他死死盯着萨格,「我会让你知道平民与职业者不可逾越的差距。」
扎克自认是一名2级战士,而萨格只是个连战士资质测试都通不过的人,所以有十足的把握和一百种方式打败他。
他决定用最凶狠的一种,让萨格败得体无完肤。
年轻人的羞耻心是可怕的。它可以创造勇气,亦可以滋生恶意。在理智无法战胜情绪,无法辨别是非的时候,这羞耻心往往给别人和自己都带来灾祸。
「我是一名施法者。」萨格面无表情地纠正扎克「平民」的说法。
扎克刚想嘲笑,忽然四周的温度骤然降低。
如果他有[魔力之眼],就能看见水元素能量像铁钉遇上磁铁一般,一窝蜂地涌至萨格的指间,一条蓝白相间的光束从萨格指间激射而出。
扎克一阵头皮发麻,甚至没看清光束的样子,抱头往旁边一滚,光束擦着他的身侧而过。
扎克这时才有空看清那条光束,直径十厘米,光芒凝厚如一把骑士长枪。它击中扎克身后的灰岩地面,地面如一把锋利的刀刃切过,灰岩砰砰破碎,继而被冻成冰块。
他惊惧得血液倒流。只要被这射线稍微擦中一点,他就会像灰岩一样被冻成冰块。更令他惊骇的是萨格真的成了一名巫师,这比法术带给扎克的恐惧还要深十倍。
一个废物成了受人敬仰的巫师,就像丑小鸭跳过天鹅,直接成了凤凰。
扎克不再只是屈辱,还有无尽的嫉妒和怨恨。
从旁经过的市民见到这幅景象,纷纷停住了脚步。
「天呐,一位巫师!」
「好漂亮的魔法!」
「好厉害的法术,竟然把灰岩都冻裂了。」
「是那个小孩放的法术,他们在决斗么?为什么他的头发是黑色的?」
……
扎克从地上站起来,「再来!你还没打赢我!」
「扎克,不必再打了,你已经输了。」底星都脸色难看地说,「刚才萨格刻意避开了你,不然你已经被[霜冻射线]击中了。」
「怎么可能?」
「我无需骗你。」
扎克的脸扭曲成一团牛皮。随后,他以满含恶意的眼神狠狠刺了萨格一眼,摔下两枚银币,一言不发地离开。
萨格捡起银币。
底星都走过来,生分而礼节式地笑了笑:「萨格,恭喜你。你是什么时候成为巫师的?」
「昨天晚上。」
「那我们是同行了,以后可以在一起交流奥术。」
「好啊。」萨格说。
说完,他走进武器店,弯腰对矮人大叔说:「大叔,今天谢谢您。」
「恭喜你,小朋友,我隐隐看见艾兰德城要出现一位大奥术师了,刚才那个法术可不像是0级的戏法[霜冻射线]啊。」矮人大叔意味深长的笑了,把合金短剑递给萨格,「两枚银币,它是你的了。」
萨格笑开了花,像见了太阳的向日葵般:「真的么?」
「矮人不打诳语。」
底星都原本打算走了,但老板的话又把他拉了回来。
那把剑光成本就两银币,矮人相当于是把它白送给了萨格。
他淡漠地说了一句:「老板,你这么做生意,只怕早晚会破产的。」
矮人大叔憨厚地一笑:「矮人做生意,交朋友第一,赚钱其后。」
底星都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离开后,约瑟夫也跟着离开。
索菲亚小声对萨格说:「萨格,恭喜你。有机会跟我说说你成为巫师的经过,现在我得走啦。」
说完,追着底星都的背影而去。
矮人大叔目视着底星都等人,暗自摇了摇头。
萨格拿到合金短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附魔。
他在海边找了处安静的地方,从《高魔世界附魔大全》里挑了「霜冻攻击」这个武器特效,然后把水元素在指尖凝聚成一根很细的针,在剑身刻画「霜冻攻击」的魔法奥纹。
普通附魔师的附魔需要魔法药水、秘银粉末、魔法阵卷轴和其它魔法材料,但萨格附魔不需要这些。对他而言,附魔的困难之处在于刻画魔法奥纹。
魔法奥纹繁复扭杂,就像一团看起来有美感,实则杂乱无章的线条。萨格没有任何附魔基础,作画功力也有限,因此刻画魔法奥纹颇为吃力。
这把剑要送给瑞尔小姐,只此一把,一旦附魔失败,剑也就毁了。所以他紧张得手指僵硬,汗水滴在他的眼睛里,蜇得他眼睛疼。
水元素针慢慢在漆黑的刀身游移,每过一处都会留下深嵌其中的蓝色纹路。
经过漫长如年的刻画,魔法奥纹奥纹终于完成。最后一笔落下,整个魔法奥纹乍然一亮,剑身随之浮现淡淡的光晕。
成了。
萨格重重呼出一口气,仰面倒在沙滩上。
休息了一会儿,他握住短剑,一股凉意从刀柄传入手心。他挥刀在岩石上劈出一剑,岩石裂开一条裂缝,随即被一层白霜覆盖,冒出丝丝的寒气。
附魔后短剑的威力远超萨格所料,如果不是剑身本身材料所限,几乎达到了次等魔法武器的品质。把这把剑送给瑞尔小姐再好不过。
他来到城主府。
瑞尔小姐得知萨格成为施法者后,抱着他,在他脸上亲了又亲,比自己历经千辛万苦买到喜欢的衣服还要激动。
「我们家萨格成为施法者啦,以后还要成为大奥术师呢!」瑞尔小姐的红眸亮如宝石,每一根银色发丝都在闪闪发光。
萨格满脑袋都是瑞尔小姐紫罗兰的香味和嘴唇印上来时柔软的触感,差点把合金短剑的事给忘了。
他把短剑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递到瑞尔小姐眼前:「送给你,瑞尔。」
「魔法短剑!」瑞尔小姐惊喜不已,「你从哪来的这把剑?」
「买的,用你给我的两枚银币。」
「两枚银币就能买到这样的剑么?」
「剑是从矮人大叔那买的,他给了优惠,附魔是我自己完成。」
「你已经会附魔啦?」瑞尔小姐惊讶得合不拢嘴。
「是啊,我会的可多了呢。」萨格得意洋洋地仰起头。
「你是昨天晚上成为施法者的么?」
「嗯。」
「说起来,昨天晚上也有一些事发生在我身上呢。大概九点多的时候,我忽然特别害怕,害怕得发抖,好像有什么要从天上掉下来一样。后来这种感觉又忽然消失了。怎么会那么巧呢?」
萨格脑袋嗡的一下,后怕得满头大汗。
那不是巧合,而是元素操纵武器打击前的征兆。
「瑞尔,你所感受到的危险与我有关,至于具体是什么我还不能告诉你,等我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保护你的时候,我就把一切告诉你。」
「萨格想什么时候告诉我就什么告诉我,我不会多问的。」瑞尔体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