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天的车,终于在夜晚赶到了村子里。
村子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山很高,草很密。
我拿着行李准备直接回家,却在半路看到了我妈。
母亲站在回家必经的路上,走来走去,很着急的样子。
我赶紧走了过去,握住她得手,“妈,怎么了,难道爸的伤很严重。”
妈一看到我,就拉着我往草丛里拖。
我不懂,一个劲的反抗。
母亲捂住了我的嘴,拉着我,直接将我拖到了草丛里。
“妈,到底怎么回事,你把我拖到这里来干嘛?你告诉我,爸是不是很严重?还是家里没钱了,你不好意思开口。”
母亲看着我,脸上全是惊慌。
她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
拉着我的手,嘴靠近我的耳朵,小声说“赶紧走,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回来!”
什么!爸摔断腿,这个时候我怎么能离开。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爸治病缺多少钱,你告诉我,我就算炸锅卖铁我也得凑出来。”
母亲看到我站起来,害怕的快要哭了。
她赶紧将我拉回来,并立刻捂住了我的嘴。
“你别问那么多,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完,一个劲的推我,将我往村子外面推。
我很迷茫,不是家里打电话让我回来的吗?怎么现在又要赶我走。
难道就因为我是女儿,现在爸生病,我就连探望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我拖着行李,看着已经看不清脸的母亲。
看着她挥动的双手,不知为何,总感觉现在的母亲特别的悲伤,仿佛这一别就是永远一样。
既然他们不希望我回去,那我就不回了。
我拖着行李,准备往城里赶,刚走了大概十分钟,就在路口看到了我的爸爸和奶奶。
爸爸一看到我,就立刻迎了上来。
我看着他的腿,没有问题啊。
“爸,你不是说你伤到腿了吗?怎么样,还痛吗?”
在我提到爸腿的时候,奶奶的眼神明显透露着凶意,不过,只有几秒,就被她隐了过去。
她笑着走到我的身边,接过我的行李。
“你爸没有摔断腿,是我想你了,所以才骗你说,你爸受伤了。”
想我?我居然听到我奶奶说想我,这可真是二十一世纪最大的笑话了。
一向重男轻女,恨不得把我那份一分不留都给哥哥的奶奶居然说想我,要不是这天气热的我头都快晕了,差点就以为我在做梦。
虽然心里知道奶奶在套近乎,可是挺暖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这样的亲情一直都是我追求而得不到的。
“奶奶,你想我就直接说,我肯定会马上回来的。”
奶奶的脸松动了一下,伸手递给我一瓶水。
“这大热天的,你也渴了,赶紧喝点水,一会中暑了就不好了。”
听奶奶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这天也太热了,早就把我弄的口干舌燥的了。
我接过奶奶的水,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
不知道这水哪里来的,还挺甜的。
“奶奶,你要不要也喝两口?”
说完,我将水递给奶奶。
可是…我却怎么也看不清奶奶在哪里,我的头好晕…
“奶奶…你们怎么…”
喝了奶奶的水我就晕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漆黑的密闭空间里。
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很宅,门好像被上了锁。
我想叫人来给我开门,但是嗓子怎么也发不了声,就像被人用口香糖堵住了一样。
我很着急,但是我没有办法,我想用力拍打门,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密闭的空间里氧气稀薄,呼吸变的格外困难。
渐渐的,我不再挣扎,门外的动静也变的格外明显。
“道长,我把人给你带来了,你说给我的儿媳妇,一定要给我。”
“叶老,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你放心,等这边的事搞定了,我就把儿媳妇给你。”
是爸爸的声音,他好像是在跟一个道长说话。
不对,道长,那些专门坑蒙拐骗的术士!人,不会说的就是我吧?
等等,今天下午妈妈让我赶紧走,不会就是知道了爸爸要对我什么,所以才让我赶紧走。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可是,那些术士还不知道要拿我怎么办,我得赶紧脱身才行。
想到这,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一听他们还准备说什么。
就听到爸爸又开口了,“道长,这对我女儿不会有什么伤害吧?”
道长安抚的声音传来,“哪有什么伤害,这是你们的福气。你家的女儿嫁给李家做冥妻,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啊。李家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在市里当官的,有了他们的庇护,以后你们就可以横着走了。
再说了,冥妻这事,也就是一个形式,你真的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你信吗?别开玩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谁还相信有鬼啊不是!”
“就是,儿子,不就是一个形式吗?你想想老大,都三十还没有娶媳妇。再这样下去,我恐怕连死都抱不了曾孙了。”
奶奶的语气很是委屈,里里外外都透露着想抱曾孙的渴望。
爸爸停顿了很久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就听见他说,“那行,我相信你。那这样,我们就先走了,明天早上再来接二丫。”
“好的,我先恭喜您儿子新婚快乐!”
“同喜,同喜!”
门外欣喜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的心凉了一大截。
他们果然重男轻女,这个世界上疼我的只有母亲,而我的父亲和奶奶,只认为我就是一个赔钱货。
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替哥哥讨媳妇,他们肯定想也不想的就把我卖了。
算了,刚才他们也说了,只是一个形式,应该没什么危险的,等明天早上醒来,应该就把我放了。
这样想着,我的心沉静了不少,呼吸也渐渐沉稳了。
我闭上眼睛休息,忽然,我发现黑暗中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
我猛的睁开眼睛,发现一个脸色苍白,满脸是血,血肉模糊的男人,穿着丧服漂浮在空中…